“边缘型”一词,指的是心理功能介于精神健全与不健全之间。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的女性在外看似正常,但实际上,她们无时无刻不活在“被身边人抛弃”的恐惧之下,并发展出许多奇特且具有破坏性的行为习惯。这导致她们的孩子——尤其是女儿——从出生到成年一直挣扎在无法获得健康母爱的绝境当中。更为悲惨的是,这些孩子的痛苦往往一生都无从倾诉,无人承认。
边缘型障碍的症状表现既复杂又隐蔽,普通人难以识别和判断,因此,本书将边缘型母亲通俗易懂地分为流浪者型、隐居者型、女王型、女巫型4类。不同类型的边缘型女性往往会寻求特定类型的男性作为配偶,对待子女的方式也各有各的一套,但相同的是都会给子女带来深重的情感折磨,甚至使得女儿成年后也患上边缘型人格障碍(儿子则容易患上其他心理障碍)。
为了阻止这类悲剧,书中给4类边缘型母亲的孩子提出了有针对性的、切实可行的具体建议,扶助她们保护好自己的心灵,摆脱对过往的怨恨,走上健康的人生之路。
如果你的母亲是一个凝集了怨恨、虐待、情绪激荡、不合逻辑、具有强迫倾向的难以理解的谜团,如果你记忆中童年最初的感受是焦虑或恐惧,那么这本书就是为你而写的。书中的描写完全再现了我的童年。感谢作者,她让我知道我并不是世上唯一受此折磨的人。
作为一名27岁的精神卫生专业人士,我常常和本书所描述的边缘型患者打交道。而在我自己的童年里,我一直怀疑我的母亲存在某些心理问题,但我从未和任何人提起,因为我觉得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现在,这本书给予了我这些年来深深渴望的信任。
这本书给我带来的心灵抚慰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我今年34岁了,可是在读到这本书之前,我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个好人—我这半生都在憎恨自己、摧毁自己。可是现在,我心里不再充斥着愧疚和羞耻,我内心深处第一次体会到了平静。我不是个混蛋—虽然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但至少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谢谢作者,真的非常谢谢你。
想象一下,你的母亲从未教过你走路,甚至不让你知道什么是走路,以致你40年的人生都在爬行。同理,在边缘型母亲身边长大的我,不会爱人,也不会信任人。而这本书让我看清自己成长过程中缺失的是什么,以及我现在可以如何去弥补,从而靠近有爱、有信任的正常人生。
第1章 不真实的假母亲
“我从来不知道该去期待些什么”
“我不信任她”
“她说,没发生过那些事情”
“她让我感觉非常糟糕”
“除了我,所有人都觉得她很棒”
“要么拥有一切,要么一无所有”
“她心里充斥着太多负面的东西”
“她神志错乱”
“有时候,我真的受不了她了”
“她要把我逼疯”
第2章 内心的黑暗
边缘型母亲的特征画像
边缘型人格障碍的形成:黑暗的源头
脑功能与边缘型人格障碍
治疗边缘型母亲
第3章 流浪者型母亲
流浪者型母亲的主导情绪状态:无助
流浪者型母亲的内心体验:牺牲
流浪者型母亲的特征
流浪者型母亲的信条:生活太艰难了
第4章 隐居者型母亲
隐居者型母亲的主导情绪状态:恐惧
隐居者型母亲的内心体验:被害
隐居者型母亲的特征
隐居者型母亲的信条:生活太危险了
第5章 女王型母亲
女王型母亲的主导情绪状态:空虚
女王型母亲的内心体验:剥夺与嫉妒
女王型母亲的特征
女王型母亲的信条:这一切都是关于我的
第6章 女巫型母亲
美狄亚式的母亲
女巫型母亲的主导情绪状态:毁天灭地的愤怒
“转变”
女巫型母亲的内心体验:自我憎恨以及自认邪恶
女巫型母亲的特征
女巫型母亲的信条:生活就是一场战争
第7章 不真实的假孩子
割裂
完美无缺的孩子
一无是处的孩子
迷失的孩子
第8章 童话式的父亲
青蛙王子
猎人
国王
渔夫
他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第9章 爱一个流浪者但不解救她
管理无法管理的混乱
成为一个人
第10章 爱一个隐居者但不增强她的恐惧
控制不受控制的焦虑
恐惧的危险
第11章 爱一个女王但不做她的仆从
抵御无所不在的入侵
在镜子中照出自己,而不是女王
第12章 和女巫一起生活但不成为她的受害者
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
在女巫身边生存
第13章 倒转人生
虚假的信念
倒退着活
寻找光明
在这一生中,我们首先必须要了解的就是自己的母亲。识别自己母亲的脸,她的声音,她的表情,以及她情绪的意义,这是所有人类共同的行为;如此自然,如此正常,对我们的生存至关重要,我们想都不用想就会去做这些事情。
事实上,我们经常会忘记自己对她有多熟悉,即便我们对某个人特定的手势、声调或面部表情会产生强烈的反应……当然,这所谓的某个人通常是我们的伴侣或配偶。了解我们的母亲是了解我们自己的第一步。
这本书是关于母亲的,是关于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的那些母亲的。边缘型人格障碍的定义是,“遍布于人际关系、自我形象(self-image)以及情感等方面的一种不稳定模式,并以冲动性为明显特征”。“边缘型”这个词所指的意思是,患者的情绪状态介于精神病与神经质之间,当患者面对被他人抛弃或拒绝的时候尤其如此。因此,边缘型母亲的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生活在一个前后矛盾、令人困惑的情绪世界当中。
这本书也是关于边缘型母亲身边的孩子们的。现在,发展心理学家已经确知,儿童在3岁之前是无法理解欺骗或欺诈的,因为这时候的孩子还不能分清什么是自己相信的,什么是自己母亲相信的,以及这二者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也不能理解内心感受与外在表达的不一致性,或者说,他们无法理解在笑容的面具下可以隐藏着敌意。然而,在孩子年幼时,他们的世界是被控制在成年人手里的,孩子的生存依赖于他们是否能够理解这个成年人。
边缘型母亲的孩子们在成年之后常会去寻求心理治疗的帮助,以了解自我。他们经常感到支离破碎、沮丧压抑,并且困惑不堪,因为自己似乎永远无法理解母亲。当这些成年子女来到治疗室,他们摆在治疗师面前的是一道复杂的谜题,是一些被扭曲和翻转了的自我的碎片,而他们的母亲认为好的那些东西,无法帮助他们拼凑出曾经完好的自我。
如果没有干预与介入,边缘型母亲与孩子之间紧张、难以预测并且反复无常的关系最终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边缘型母亲的孩子不但面临着自己也发展出边缘型人格障碍的风险,而且在某些情况下,他们的生活和母亲一样,都可能处于危险当中。
这些被边缘型人格障碍患者抚养长大的孩子们,他们的故事应当让我们所有人警醒。在治疗的过程中,一些年幼的孩子会通过绘画来展示他们眼中的母亲;成年后的孩子会通过向治疗师分享日记、照片和录音来展示他们眼中的母亲。无论他们处在哪个年纪,这些孩子都渴望被倾听,渴望被信任。他们渴望自由、认可,渴望逃离由于自己和母亲之间关系而形成的情感困局。
有些边缘型母亲的孩子,说自己的童年就像生活在一个情绪的集中营。这个集中营戒备森严,有虎视眈眈的守卫看守着。通过这个集中营的成年幸存者的话语,我们可以一窥这类孩子内心的感受:“我们特别害怕……人们对这件事永远一无所知,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我们、我们的挣扎、我们的死亡……周围的墙壁是那样高大,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关于我们的信息能够越过这堵高墙”。
虽然对边缘型母亲的孩子来说,他们的情感世界是一片黑暗而孤寂的土地,但这些孩子身上纯净的心、精神的复原力以及他们开放的心态都能够点亮黑暗。如果边缘型母亲能够从自己的孩子眼里看到自己,那么她们就会获得拯救人生的动机,有了寻求治疗的动力。这些母亲会发现,孩子的眼神中闪耀着对她无限的爱意。如果没有治疗的干预,这些母亲就有把这种障碍传递给下一代的风险,更有失去爱的风险,而这份爱恰好是她们极度渴求的东西。
学会识别边缘型人格障碍的症状是帮助这些母亲和孩子们的第一步。我们必须学会聆听他们的故事,了解他们的痛苦,分担抛弃这些母亲和孩子的责任。正如奥斯维辛集中营著名的幸存者普瑞莫·勒维提醒我们的,“也许,我们每一个人对于某些人来说都好像该隐之于亚伯*,把他杀死在田野之中,自己却一无所知”。
* 该隐和亚伯的故事源于《圣经》。该隐是亚当和夏娃的长子,亚伯是次子。该隐因为嫉妒亚伯而杀死了他,而上帝质问他时,他装作不知道,后来被上帝惩罚。——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