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考尔蒂及其同事深刻地理解了创伤儿童的需求,以及回应这些需求的方式。本书描绘了一系列创造性干预方式,包括多种表达性/体验式/基于身体的创造性艺术手段,扎根于新近的心理生理学和发展研究,旨在帮助儿童应对创伤经历带来的影响。作者强调,要基于每个儿童的需求来调整干预策略,关注儿童内在的力量和心理韧性。这是《儿童心理创伤治疗》的一大亮点。
——克里斯蒂娜·A. 库尔图瓦(Christine A. Courtois)
玛考尔蒂再次呈现了一部将理论、科学、治疗技术和面向创伤儿童的有效干预策略相结合的精彩作品。无论你的兴趣点是美术、游戏、沙盘、戏剧、音乐还是舞动治疗,你都会在《儿童心理创伤治疗》里找到能为治疗工作带来启发的宝贵信息和精彩洞见。通过阅读这本书,新手治疗师可以在创伤知情取向的表达性治疗领域打下坚实的基础,而成熟治疗师则能收获许多新的创造性干预手段,丰富自己的临床技艺。
——帕丽丝·古德伊尔-布朗(Paris Goodyear-Brown)美国注册游戏治疗督导师,美国田纳西州富兰克林养育之家创始人
自《儿童心理创伤治疗》(Creative Interventions with Traumatized Children)第一版出版以来,针对儿童、青少年和家庭的创伤干预有了许多重大发展。与此同时,创造性艺术治疗(艺术、音乐、舞动以及戏剧)和游戏治疗如何促进创伤儿童的修复和康复,人们对此的理解也有了显著提高。我们对于神经生物学、发展性创伤、基于感觉的治疗方法和创伤后应激的广泛了解,不仅能帮助我们重新定义创伤,而且能指导我们进行有效的、促进神经发育的恰当干预。此外,不仅创造性艺术治疗师和游戏治疗师在儿童治疗中应用创造性策略,越来越多的咨询师、心理学家、婚姻和家庭治疗师,以及其他心理健康和医疗保健专业人士,也更多地使用基于感觉、行动导向的方法来和年幼的来访者工作。
对于儿童而言,许多情境都可能构成创伤性体验。创伤事件可以是父母或兄弟姐妹去世、父母离异、被收养、搬迁、意外事故或者疾病,也可以是欺凌、家庭暴力、身体或性虐待、严重的自然灾害、恐怖袭击或战争。不幸的是,部分儿童在成长过程中反复面临着压力环境,这会使得他们一生中对于不良心理社会问题和发展性问题更易感。基于个体差异、经历创伤的程度以及其他因素,创伤事件可能会令儿童身心耗竭,深感恐惧和困惑。
作为一名艺术治疗师、表达性艺术治疗师和心理健康治疗师,我一直很感兴趣的是,儿童不仅会在精神上,而且会在身体上再次体验到创伤。现在,神经生物学和身心创伤反应领域的专家强调,在治疗心理创伤时,专业人士必须首先处理来访者对痛苦做出的身体层面的反应。虽然我们可以为儿童提供应对创伤性压力的认知策略,但我们也必须使用适合儿童身心特点的、基于感官的、能够作用于大脑的干预措施。创造性艺术和游戏治疗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之一,它在治疗师和儿童之间建立起关系,并开展大量活动,这些活动强调“右脑对右脑”的沟通,以及基于关系、行动导向的策略(Malchiodi,2013,2014)。
本书的作者们也强调了创造性艺术治疗和游戏治疗所涉及的自我调节能力。自我调节,简单来说是指人们在面对压力时调节情绪和身体反应的能力。高唤醒是对创伤事件的一种常见反应,而经历过创伤性事件的年幼来访者常常在自我调节方面遇到困难。艺术、音乐、运动和其他活动的体验可以带来抚慰和平静的效果,从而减少焦虑和恐惧。
本书会阐明和展示创造性艺术治疗和游戏治疗的具体应用,这是帮助降低唤醒水平和促进身体放松的关键手段。第14章强调了聚焦取向的表达性艺术治疗方法,以及作为儿童和青少年心理创伤干预的重要组成部分的正念。同样,音乐疗法也是一种被广泛使用的有效策略,用于帮助有身体不适和情绪困扰的住院儿童减轻压力和自我调节(第15章)。最后,艺术和游戏治疗的应用对经历过人际暴力的儿童的自我调节至关重要,有助于他们发展出适应性应对技能,学习自我赋能和减轻压力(第12章)。
增强儿童的适应力和创伤后成长能力的重要性贯穿全书。心理韧性(resilience)通常被定义为从负面事件中恢复的能力;创伤后成长(posttraumatic growth)是指经历痛苦或具有挑战性的环境后产生的积极心理变化。创伤知情实践(trauma-informed practice)意味着,儿童可以体验到一种自己有能力的感觉,并被鼓励去参与自己的康复过程。创造性艺术和游戏治疗是理想的方法,因为它们很自然地为自我赋能和积极参与提供了机会,在感官层面上吸引着参与者。对许多儿童来说,创造性干预的使用为他们提供了一种渠道,去体验对曾经扰乱他们生活的事件的掌控感,从而增强心理韧性。
最后,虽然儿童总是暴露在危机之中,他们在学校和社区经历了大规模的人为和自然灾害以及暴力事件,但全球都越来越重视去理解创伤对儿童的影响。近几十年来,卡特里娜飓风、东南亚海啸、伊拉克战争、恐怖主义威胁和袭击、校园枪支暴力等热点事件受到了媒体的密切关注,也引起了公众和专业人士的关注。即使是没有亲身经历这些事件的儿童也受其影响,特别是曾经经历过创伤或丧失的儿童。许多经历过这类创伤事件的人都会持续和焦虑、抑郁或创伤后应激障碍等反应做斗争。
由于很多从业者经常要帮助年幼的幸存者应对大规模悲剧,第5章概述了针对大规模灾难经历者的艺术治疗和创造性干预措施,尤其是桑迪胡克小学枪击案和“9·11”事件的余波。在大规模的人为和自然灾害之下,专业助人者既要有能力共情儿童幸存者及其家庭,也要有能力使用创造性策略使痛苦正常化,帮助他们建立一种安全感和自我赋能感。由于心理创伤会让许多儿童产生一种恐惧、担忧和困惑的“体会(felt sense)”,因此,在有效地处理大规模创伤事件带来的躯体反应和对家庭进行危机干预时,表达性艺术和游戏的自我抚慰属性变得尤为重要(第10章)。
本书的作者在他们的工作中都使用了行动导向的、创造性的干预措施来治疗受创伤的儿童,他们有一个共识:基于感觉的、动手操作的方法是有效治疗创伤的重要元素。对于那些有退缩行为或害怕坦露遭受虐待或暴力的儿童,创造性活动的感觉属性允许他们去表达难以言说的东西,并绕过那些可能困难或暂时不可能进行的“谈话”。对另一些儿童来说,创造性干预的使用让他们立即有机会体验到对扰乱他们生活的事件的掌握感。对于专业助人者,本书中描述的方法和手段会利用隐喻和象征,帮助即便是最苦恼的儿童来访者去描述、调节和控制那些不能单独用语言表达的东西。能够通过图片、游戏、动作、声音和其他媒介来表达“发生了什么”,这能让他人见证自己的情感、经历的事件和记忆,而这是满足任何一位创伤幸存者需求的强有力的第一步。
我满怀敬意,想借此机会感谢那些在创伤领域帮助我完成这本书的人。
首先,我要感谢布鲁斯·D. 佩里,他对儿童创伤和神经发育领域的开创性贡献影响深远,鼓舞了成千上万的专业人士。鉴于佩里博士长期致力于躯体感觉干预在儿童治疗工作中的重要性,以及他关于神经生物学和创伤之间的联系的著作,没有人比他更值得写这本书的序言了。
接下来,我要感谢每一位同意撰写本书各章节的作者。他们的专业知识不仅解释和阐明了在儿童和家庭治疗工作中使用创造性方法的范围和潜力,而且扩展了如何将创造性艺术和游戏应用于创伤干预的知识。能够在此时遇到他们中的每一位,我感到非常幸运。他们在书中分享了他们的智慧和经验,我对此十分感激。
解离(dissociation)是一种适应性的应对反应,各个年龄段的人都可能会用解离的方式来应对难以承受的痛苦。当个体为了避免体验到心理和(或)身体上的痛苦而将创伤事件隔离开时,就会发生解离。有解离症状的儿童可能会经历注意力缺失的恍惚状态,他们可能会忘记生活的一部分事情或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也可能会木然地盯着某处,看上去漫不经心。他们的情绪或性格可能发生巨大的变化,或者坚持让别人用另一个名字来称呼自己。这些反应被认为反映出儿童有能力将自己的一部分割裂开,也被称为碎片或分裂。经历过问题性解离发作的儿童也可能出现其他情绪或认知问题所造成的反应。
经历过创伤事件的儿童往往会陷入抑郁或有自杀的念头(Hornstein,1998)。他们可能会用解离的方式来逃避那些难以承受的体验。因为创伤引起的痛苦控制了他们的感觉过程,他们在恍惚状态中生存了下来。而他们的焦虑自由地漂浮着,警告着我们,让“手指远离那些被恐惧藏起来的东西!”(O. Fenichel,引自Rohde-Dachser,1979,p.126),但在内心深处,我们经常能感觉到他们的呼救。或许,把情感封尘的代价太高了。正如16岁的女孩埃米莉在恢复中所说的(Santen,2014):“你压抑了这种体验,它会变成另一个声音,变成了你头脑中的一个人。这样你就不必直接面对它,但你最终还是要面对,因为那个声音会把你引向疯狂和毁灭(p.79)。”
当解离的儿童试图离开他们所建立的防御牢笼时,他们会需要帮助。但是由于强烈的内部阻力,他们可能很难找到逃生的途径。当显性(陈述性)记忆被锁在体内时,治疗师需要在较低的意识水平上进行干预,以使这些儿童能够重新与自身的记忆建立联结。
本章介绍了体验式身体地图(experiential body mapping;Santen,2007,2014),这是一种聚焦导向的技术(Gendlin,1996,2003),可以让儿童在一个能够承受的、保护自我以免于自我毁灭的范围内去靠近那些被防御起来的伤害。这种方法通过描绘作为一种应对方式出现的内心图景,来帮助儿童想象他们经历创伤后潜意识中的生存策略。这一做法有助于他们与“感觉经验”重新进行联结,从而开始创伤处理的第一步。
结构性解离(structural dissociation)是目前公认的一种解离理论。其核心概念强调,由于创伤经历过多,个体的部分人格在儿童期没有得到整合。生活在这种解离状态下的儿童需要一种特殊的治疗策略。
在聚焦取向的儿童心理治疗中(Santen,1993,1999),治疗师需要无条件地倾听儿童,并为儿童提供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这些条件让他们有机会参与游戏和(或)聚焦取向的艺术治疗(Rappaport,2009,2010),从而提升他们的注意力(关于聚焦导向的艺术的更多信息,请见本书第14章)。然而,经历着结构性解离的儿童可能会被恐惧所吞噬,导致他们需要额外的干预技术。“睡眠恐惧”的产生是为了防止儿童接触创伤性记忆和情绪(Santen,2014)。这个反应系统持续活跃着,导致儿童无法获得安宁。他们对重新联结的需求与对清除联结的需求之间存在冲突,这种冲突主要在潜意识中产生,并最终导致中断。很多这样的儿童会提到,他们内心有某种“东西”,会“爆炸、膨胀、变得更糟,然后周而复始”。那个“东西”会来敲门,但要面对它似乎太痛苦了。Ogden、Minton和Pain(2006)写道:“与创伤相关的提示物会触发强烈的情绪和身体感觉,它们会像不可控的洪流,在身体内无休止地循环往复(p.xviii)。”
通常,在《儿童解离检查表》中得分高的儿童被困在了所谓的“内部分裂”中(van der Hart,Nijenhuis,& Steele,2006)。他们创造了一系列不同层级的另我(alters)—承载着创伤记忆和情感的自我碎片。这些“内在的声音往往对孩子或其他人有威胁性”。许多儿童表示,他们认为自己的主要另我是一种令人不安的“内心声音”,这种声音会用侮辱性的言论打击他们,并经常提倡自杀。在治疗过程中,这种声音会掩盖儿童对所取得成就的记忆,并用分散注意力的方式来自我表达。
谁在分散注意力?谁在误导他人?“去讨论另我、声音或心智的某些部分是否具有现实性,是错过了重点—重点在于,这一隐喻和这些孩子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处于解离状态的儿童是“一个人,但也是两个人”。儿童和主要的另我将彼此视作同为一体但又互相分裂,这是一种合谋,反映着儿童内心深处潜藏的对于僵化反应和自我坦露的冲突。在另一篇文章中,我描述了13岁的蕾切尔如何把自己描绘成这样绝望的、合谋的一对:
促进创伤性素材外化的创造性干预有潜力为受创伤的儿童提供帮助。如果成功,这样的干预会在儿童的核心自我与其自身的防御系统之间建立更多的空间,并有助于创造一个有利位置,让核心自我重新与身体以及身体的智慧联系起来。体验式身体地图增加了这种成功的概率。在治疗过程中,儿童防御系统的不同部分(“内在的声音”)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然而,儿童只能从核心自我的立场上成功地画出防御系统的各个部分。要将儿童自身的防御策略可视化,儿童必须有能力和意愿去脱离这种策略,因此这是解除紧急状态的第一步。“你无法打破看不见的枷锁”。当儿童将这些枷锁可视化,实际上就开启了打破它们的进程。不出所料,内部网络对这种“背叛”的最初反应是一片混乱和喧嚣。通过体验式身体地图来探测和想象个体的防御系统,这个过程需要勇气和自我征服。
几位治疗师提供了与体验式身体地图相关的指导和方法。Steinhardt(1985)介绍了将身体轮廓作为治疗工具的方法,用于治疗有各种情绪问题的6─13岁儿童。她让每个孩子都躺在地板上(或靠在墙上)的一张大纸上,这张纸需要大得能够容纳下他们的身体,足以让他们在纸上画出自己身体的轮廓。他们可以用自己选择的任何方式来填满自己的身体轮廓图,“描绘他们对自己身体的外部感知,这也反映了他们内心的感知,并表露出情感的内容”。来自南非的聚焦取向治疗师Mendel,在Steinhardt和Solomon(2003)的影响下,使用身体地图帮助儿童创建沿着身体轮廓描画的“内在自我画像”,再让他们把正在形成的感觉体验描绘在其中)。Mendel曾对此做出解释:
身体的感觉和它在艺术作品相应区域的表达产生共振,使体会(felt sense)成为视觉和体验上的焦点。这让儿童得以了解他们自己身体的部分和他们的内在世界,这些是在外化的艺术形式中被见证和处理的。这通常会带来身体感觉的变化,而这些变化会在不断展开的层次中被描绘出来。
这些绘图各不相同,从对身体外观的真实呈现,到代表着体验式身体地图的可视化表达。
在以色列,聚焦取向的治疗师(Perlstein & Frohlinger,2013)开发了一种类似的技术,称为Kol-Be(希伯来语,意为“我内在的一切”或“我内在的声音”),这种技术结合了Steinhardt(2013)的身体轮廓绘制技术和她使用沙盘中边界区域的方式。这些治疗师向儿童提供一幅没有性别或面部特征的标准人体图,儿童可以在图上画画、写字和添加不同的物体,以此作为符号来刺激和促进自身的感觉过程。
一般准则
● 清理空间。清理空间是聚焦取向治疗工作的第一步,可以用来发现和搁置身体中携带的每一个会带来痛苦的感觉(Gendlin,1996)。体验式身体地图就源自这一步。一些处于解离状态的儿童发现自己很难与任何“感觉之处”建立联系,而这种治疗方法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足够强大的框架,来缓解他们茫然的状态,并与身体产生共鸣。它提供了一个切实存在的外在物(不断呈现的身体地图),可以反映和阐明儿童体验到的内在现实动态。
● 基本态度。在聚焦取向的心理治疗中,“欢迎接纳”是一种让感受、想法和知觉自然流露的方式,它们都以原本的方式被接纳、邀请和认可(Rappaport, 2009)。来自深层的东西被保护起来,免受压抑的内心攻击。来访者和治疗师都耐心地欢迎和接收着这些素材。而来访者体会到的身体感觉比认知上的反应更重要。
● 材料。白纸(50厘米×70厘米),以及(此项可选)长度大于人体身高的大尺寸纸张;黏胶带;钢笔和铅笔;彩色记号笔(红色、蓝色、绿色和黄色)。
基本指令
1.“用一根手指或几根手指慢慢地在身体轮廓图上移动。轻轻地触碰纸上的轮廓。同时,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上,让身体提示你轮廓图上哪里有‘声音’‘恐惧的地方’或“不安的地方”。当你把手指放在身体轮廓图的某个部位时,审视一下你对应的身体部位,看看身体是否有反应。如果当你把手指放在某处时身体有反应,那么就在轮廓图上把这个地方画出来。继续移动手指,直到你的身体发出信号,再画出相应的地方。继续用这个方式,直到你把所有能找到的地方都在身体轮廓图上标注出来为止。”
2.“在身体轮廓图上选择两个你画的地方。你可以自己决定选择哪两个。让你的手指在这两个地方之间移动,看看你身体内部是否会发出信号,是否提示你这两个地方之间存在一条通道,不管这条通道是直的还是弯的。如果有提示,把这条通道画在你找到的这两个地方之间。用相同的方式查看你在轮廓图上标记的所有地点之间的空间。只要你用手指找到了两个地点之间的通道,就把它画出来。”
3.“用手指选择一条你找到的通道。当你把手指移动到那里时,你身体内部的反应可能提示着这条通道的交通情况。它可以是单向的,也可以是双向的。如果路上有单向或双向的交通,那么就在身体轮廓图上用箭头画出那个方向。用手指以同样的方式查看每一条通道。只要你的手指找到一个交通方向,就把它画出来。”
4.“这里有4支不同颜色的马克笔。把笔帽先扣上,然后轮流用每一支笔。在轮廓图上选择一个标注的部位,用马克笔在上面刷过,然后再用第2支、第3支和第4支。当你的身体发出信号,表明这些马克笔中有一支适合这个部位的时候,用那支马克笔给这个地方上色。用同样的方式,对每一个部位进行如上的操作,给它们涂上颜色。对这些通路也做同样的操作:用4支马克笔分别触碰每条通路,如果你的身体提示其中一支马克笔适合某条通路,就用它来上色。对每一条通路,都重复这个操作。”
5.“注意纸上是否有空白的地方。再次用左手或右手的一根手指或几根手指在这个区域移动。同时,让你的身体确认这个空白区域是否确实是空白的,还是有更隐蔽的位置或通路。如果你发现了新的位置或通路,那么重复上面的步骤。”
6.“在地图上,选择一个由通路构成的三角形。用一个或几个手指头在三角形表面移动,看看你的身体是否提示‘那里有东西’。如果有,重复上面的步骤。然后,你也可以在另一个三角形上试一试。”
治疗师要根据自己的判断来找到适合儿童来访者的方式。可以用语言和图像相结合的方式来澄清儿童在身体地图上发现的东西:
7a.“看看那个‘东西’。把你的注意力放在身体内部,看看里面是否有哪个词或哪些词能够描述它。如果出现了感觉合适的词,试着大声说几遍,看看这个词是否仍然合适,或者是否有新的描述出现。”
7b.“看看那个‘东西’(‘黑洞’‘隐藏的沉默’‘核心’‘应该藏在里面的东西’,或者儿童找到的其他词)。把它放大,画在一张空白的大纸上,呈现它原本的样子,看看它里面有什么,中心的部分是什么。”
制作和探索剪贴画
做剪贴画(cutouts)是一种重新关注身体地图或绘画上某个特定部分的方式。通过这种方式,个体可以进一步与体会以及最初的创伤重建联结。在这个过程中,个体可以一步步地靠近身体轮廓图或绘画中选定区域的更深层,从心智层面将选定区域转移到一个清晰的空间,从而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呈现一些最新浮现出的图像。只要有助于进一步的探索,这种治疗干预可以不断重复,让每个浮现出的图像都被绘制出来。有一点需要明确,制作剪贴画并不是仅仅把身体地图的某一部分或者某一绘画区域进行常规性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