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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经典
心理治疗师之路(原著第六版)
做一名心理治疗师意味着什么?美国著名心理治疗师杰弗里·A. 科特勒代表作,道出执业的苦与乐。治疗师的坦白局,真诚、坦率、幽默,令你捧腹之余,引发深刻共鸣。
作者:[美]杰弗里·A. 科特勒(Jeffrey A. Kottler)
译者:李凌、杨立华
心理咨询与治疗
  • 出版信息
  • 内容简介
  • 推荐
  • 著译者介绍
  • 序言
  • 目录
  • 书摘
  • 出版信息
    出版日期:2025年2月
    出版社: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ISBN:9787518451500
    装帧:平装
    页码:392
    开本:16开
    纸张:胶版纸
  • 内容简介
    心理治疗师是一份什么样的职业?我为何选择成为治疗师?
    做治疗师会给自身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有哪些东西我不想承认,但确实存在?
    面对种种风险,心理健康从业者如何自我照顾?
    治疗师如何与失败共处?
    后疫情时代,如何应对远程工作中的挑战?
    ......
     
    如果你对上述问题感到好奇,《心理治疗师之路》可能是你的答案之书。要说“答案”其实也不确切,因为与人(无论是治疗师还是来访者)相关的问题永远是流动的,但科特勒显然不吝于展示自己的思考——并且他的回答真诚而坦率。这本书几乎可以从你翻开的任何一页开始读,它没有任何古板的理论阐述、权威说教或为了显得专业而堆砌的研究数据;相反,你会看到的是一名治疗师在回顾职业生涯时的自我剖白。
     
    ·“我怀疑,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迫切地需要影响他人。我害怕死亡,但更害怕被遗忘。”
    ·“我们常常敦促来访者避免过度工作......而我们却沉浸在同样的行为中。”
    ·“让钱的问题变得更加复杂的是,即便有些时候,我们会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却拿到了报酬并因此感到非常内疚,也会因为我们做了自己喜爱的工作却拿到如此高的薪水而惊讶,但我们也会觉得,无论多少钱,都弥补不了我们有时必须忍受的乏味和虐待。”
     
    可以说,这本书是一个“咨询师的坦白局”。科特勒打开了自己的后台,展现了他漫长治疗师生涯的心路历程。理想化的、全能的“神”退场,聚光灯下是一个普通人,他也会挫败、无助、悲伤、倦怠......
     
    这是一场勇敢的书写——毕竟,除了面对同行和来访者的目光以外,更要面对自我的审判。科特勒努力成为《皇帝的新衣》里的小男孩,大声说出其他人看到却不敢说的话。他相信真实的力量,它会让我们在执业之路上走得更远。
     

    愿你在阅读中感受到这种力量。


    本书是美国著名心理治疗师杰弗里·A. 科特勒的代表作,分享了其40多年从业经历中的亲身体验,并结合对大量心理治疗师的访谈,探讨了从业者在临床实践中面临的诸多议题和挑战,包括这份职业固有的风险、专业发展与个人成长、如何面对失败和不完美、预防职业倦怠与自我照顾、如何适应新技术等。作者执笔真诚坦率,行文生动诙谐,令人捧腹之余启发深思。不论是对于想了解心理咨询行业的学生、新手咨询师和来访者,还是已经有充分经验的助人者,本书都不失为一部常读常新的“执业之路探索指南”。


  • 推荐
      我认为,无论是来访者还是治疗师,最珍贵的品质都是真实。而真实,恰恰是本书的主要特点。心理治疗师是一个助人的职业,但同时,治疗师自己也需要理解和帮助,甚至需要给自己更多的帮助和关爱。作者文字里透露出来的真实的勇气,可以激励我们前行。心理治疗师的职业生涯是漫长而艰辛的,但也存在着克服与超越的无尽可能。


    ——苏晓波

    资深心理咨询师
  • 作译者序
    作者简介

    杰弗里·A. 科特勒(Jeffrey A. Kottler)
    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富尔顿分校咨询学荣誉教授,从事教育和临床工作40余年,曾在幼儿园、中学、心理健康中心、危机中心、非政府组织、大学、社区学院、医学院、难民安置机构、私人执业机构和灾难救援机构工作;是心理咨询、心理治疗、社会正义和教育领域最多产的作家之一,出版有关各类主题的著作超过100本,最新作品包括《以身作则——专业助人者的自我照护》(Practicing What You Preach: Self-Care for Helping Professionals)、《杰出咨询师的秘密》(The Secrets of Exceptional Counselors)等。


    译者简介

    李凌
    南开大学社会心理学博士;中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师,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心理咨询师专业委员会青年委员;心理动力学取向咨询师,从事临床与咨询心理学实践、教学、研究、翻译等工作12年,曾任高校心理健康教师,2020年起个人执业。

    杨立华
    心理咨询师,心理学领域翻译,受训于“中英精神分析取向儿童青少年心理治疗学院制培训项目(2015—2018)”,并师从中德班教员赫尔曼·舒尔茨(Hermann Schultz);译有欧文·亚隆(Irvin Yalom)自传《成为我自己》等书籍,审校过《心理治疗的精进》等书籍;从业9年,目前在武汉个人执业。
  • 序言
    第六版前言

    在新的世界秩序中实践心理咨询与治疗
    在过去的一个世纪中,有一些世界性事件永远地改变了医疗保健服务的性质,尤其是与情绪和心理障碍有关的医疗保健。1918年的大规模流感促使美国建立了国家医疗服务体系。20世纪50年代暴发的麻疹疫情,促使人们开发出疫苗作为预防措施。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大量经历“炮弹休克”的退伍军人,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斗疲劳”的状况,让创伤后应激障碍得到了首次诊断和治疗。此外,内战、恐怖主义、大规模枪击事件、连续犯罪、经济萧条、失业率上升、种族主义,尤其是流行病和健康威胁,都会大大增加心理健康问题。通常情况下,这些危机会带来医疗保健服务方式的重大突破,甚至是变革。
    在历史上,尤其是近年来,政治舞台上持续的连锁反应导致了大规模抗议、疏离感增加,以及我们文化中信任、礼貌和文明的逐渐削弱。过去几年,每个人的心理健康都受到了损害,导致抑郁、焦虑、经济差距、自杀、犯罪和暴力事件大幅增加。甚至“真理”和“事实”现在也被看成可辩论的,它们取决于个人的政治和宗教信仰。社会运动和事件——比如“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对难民和移民的压迫,更不用说造成数百万人死亡、让半个世界陷入经济困境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只会加剧人们的痛苦和无助。
    然而,在人们最渴望获得亲密支持和联结的时候,口罩、社会疏离、彻底的恐惧和回避却让深层次的联系变得困难重重,甚至变得不可能。治疗师和许多其他专业人士往往别无选择,只能通过屏幕、移动设备或电子消息提供服务。在短短几周内,我们学过和理解到的一切突然都变得过时了,或者至少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极少(如果有)准备、培训和督导的情况下,临床工作者被迫转向不同的治疗提供系统,而我们在其中对什么是“最佳实践”只有模糊的概念。一旦感染减轻、疫苗得到研发、身体接触的危险性降低,我们就发现,我们以前所理解和实践的心理咨询与治疗变得永远不同了。许多从业者决定完全放弃办公室,转而在家工作,或者只提供虚拟或远程服务。还有许多从业者认为,为了便利性、提高成本效益、减少开支以及满足来访者的喜好,他们必须提供各种不同的选择。此外,有些来访者群体,如原住民和边缘化群体、现役军人、经济贫困或生活在农村或偏远地区的人群,终于第一次能获得更多的心理健康服务了。
    在更新和修订这本心理治疗著作的最新版本时,我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个行业在过去5年中发生的一些相当重要的变化。当我最初决定开始这项工作时,我完全没有想到一本关于治疗或任何服务行业的书,在这一版中会改头换面。几年前,谁能想到我们会在电脑、平板或手机上盯着人们的脸,与他们谈论内心深处的秘密和最紧迫的问题?谁能想象治疗师不再需要办公室?
    未来几年,这一切将如何发展,既令人兴奋,又叫人困惑;对我们中的一些人来说,还有点让人不安。便捷、易得,在某些方面还有独特的帮助——这些都受到了欢迎和赞赏,但同时也带来了限制。对于从事远程治疗的人来说,我们失去了以前可以获得的重要数据和线索:来访者的姿势、气味、手和脚在做什么、来访者坐在房间的什么位置,或者还有谁在听我们的会谈。此外,一些最关键的治疗变化曾经发生在往返治疗室的途中,来访者可以回顾和排练他们想要谈论的内容,在回家路上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想法、感受和反应。一旦我们收集了证据,完成了比较研究,制订了培训和督导计划,弄清了从事这类工作的司法管辖事项和执照问题,我们就会更加了解各种治疗方案各自的优势和局限性,了解哪种方式、方法与实践最适合哪些来访者和哪类问题。与此同时,幸运的是,做治疗师的体验仍然大致相同。
    改变是意料之中的,
    我们所做的事业就是要促进改变
    治疗师的职业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在40多年前,本书第一版出版时就开始这项工作的人来说,这个领域已经面目全非。在那个时代,来访者大多是白人、女性和上层中产阶级;人们认为治疗需要很长时间(至少几个月,甚至几年)才能奏效;保险公司通常会支付90%的治疗费,而且不限制有效期和治疗次数。
    而现在这个时代,我们为更多贫困、移民和工薪阶层的来访者提供服务,而他们往往面临着更严重的问题。在全球公共卫生危机期间,专业人员不仅面临着健康和安全方面的致命威胁,而且面临情绪困难和严重动乱的流行,其原因就在于经济崩溃、失业、政治动荡、缺乏准确可靠的信息、对未来的不确定感,更不用说隔离、流离失所、生活困苦,甚至是失去亲人好友的悲惨遭遇。由于存在传播病毒的危险,我们无法安排当面治疗,因此我们过去所理解的心理咨询与治疗的整个结构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有关这些选择如何继续发展,以及治疗“应用程序”和在线项目等问题仍存在很多争议,但很明显,我们这个领域的发展速度令人目不暇接。
    除了临床实践环境的变化之外,现在许多案例都是遵循法院指令和被强制监禁的来访者。曾经,治疗师们追随弗洛伊德,专门治疗所谓的“担心患病的健康人”或神经症的中产阶级;而现在,我们的服务对象更加多样化,代表了各种可以想象到的文化、民族、种族、宗教、社会经济和性取向。人类历史上自黑死病以来最严重的健康危机,因为大量的难民和迁徙者逃离本国寻求安全而加剧,这就导致我们需要一套全新的策略以应对广泛存在的创伤。
    过去,治疗师必须掌握少数几种不同理论取向的精妙之处,而如今,随着各种模式越来越多地融合在更加务实、循证的实践中,了解来访者的各种文化背景中最重要而独特的方面也同样重要。我们还需要面对种类越发繁多的主诉,其中许多主诉在过去并不特别适合心理治疗或对心理治疗不敏感:家庭暴力、身体虐待和性虐待、性身份问题、物质滥用、进食障碍、人格障碍、自伤和解离障碍。此外,我们被要求在越来越短的时间内带来改变。在过去,长程治疗的时间跨度为5—10年;而现在,治疗时间往往被缩短至5—10个月,甚至5—10周之内。
    管理式医疗彻底重塑了治疗师的工作方式,不仅限制了我们与来访者相处的时间,还规定了我们可以做哪些事情。在大多数管理式医疗的情况下,治疗过程都有严格的限制,任何延长治疗次数的行为都必须得到批准,而审核批准的工作人员往往并不充分了解精神和情绪障碍。一切都关乎责任制、实证支持、循证治疗,以及可测量的结果。所有这些都被限制在特定的时间范围内。
    在过去的几十年间,技术也为这一领域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而且未来会带来更大的改变。我们越来越多地使用软件与管理式医疗的付款方沟通、提交报告和发票、创建新一代所需的文书工作,并协助我们做出诊断决定和制订治疗计划。治疗师和来访者都在使用网络进行即时咨询,并在线提供和接受治疗。短信、电子邮件、社交媒体、应用程序和即时信息作为常用的交流方式,甚至作为进行治疗的一种方式,正变得越来越普遍。我们花在屏幕前的时间越来越多,而与他人面对面亲密接触的时间却越来越少。这可能会提高我们的工作效率,但肯定也会改变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性质,而且并非都是朝更好的方向。从很多方面来说,治疗师的生活变得更加压力重重,因为他们要一直保持能被联系上,很少有不在线的时间。
    做治疗师的奥秘
    自本书首版出版以来,理论取向之间的界限就开始变得越发模糊。曾几何时,大多数从业者很容易将自己定位成某个模式的坚定追随者——心理动力学、存在主义、女性主义、认知行为,或另外几十种模式中的一种。而现在,几乎每个人都兼收并蓄、讲究实用主义,或者至少是整合的,无论他公开支持的思想体系是什么。我们可能自称为建构主义者、行为主义者、批判理论家或人本主义者,我们也可能自称为心理动力学取向、认知取向、格式塔取向、叙事取向或人际关系取向的治疗师,但现实情况是,我们会根据背景、文化和来访者的主诉(更不用说我们自己的心情),借鉴各种疗法的概念和观点。以正念为基础的方法,以及那些专门处理依恋障碍的方法,已经越来越多地取代了过去的一些传统疗法。
    自本书首版出版以来,有一点没有太大的改变,那就是心理治疗的过程仍然是多向流动的。它显然能影响来访者的生活,但也影响着治疗师的个人生活。这种影响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这使得助人行业成为精神上最充实,同时也最消耗情绪的行业之一。我们中的一些人因为这项工作而获得了很好的成长,从来访者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又将认识和理解到的东西用到自己身上。而有些人则变得精疲力竭、不堪重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可能会变得愤世嫉俗、无动于衷,或者感到厌倦。
    我们很早就认识到,各种治疗因素都会影响来访者可能发生的变化。我们知道,治疗同盟、治疗目标一致、可靠而准确的反馈、共情的回应、敏感的提问,以及建设性的灵活面质等因素,都会给来访者带来更多的自我接纳,甚至带来人格转变。但是,这些过程会对促进它们发生的人产生什么影响呢?临床工作者能否在积极推动治疗过程的同时,不反过来受到连锁反应的影响?治疗师长期暴露在人类的绝望、冲突和痛苦之中,能否对由此带来的冲击免疫?了解他人生活所带来的不可避免的成长和自我觉知,我们能抵挡得住吗?当我们的众多来访者都在朝着令人满意的方向发生巨大的变化,我们还能保持一成不变吗?无论我们愿不愿意,决定成为一名治疗师都是对自身成长的一种承诺。
    我记得很多年前,这本书刚出版时,评论褒贬不一。有学者激烈地表示,有些话题我们不应该公开讨论。还有一位评论家称我为“业界良心”,这让我感到些许安慰。我一直这样认为:我愿意讨论禁忌的话题,尽管有时显得很尴尬、很不恰当。我最早的偶像之一是安徒生童话《皇帝的新衣》(The Emperor’s New Clothes)中的小男孩,他简直是真理的代言人,大声说出了其他人明明看到却不愿承认的事实。同样,在我职业生涯的早期,我感到非常迷茫,因为让我感到最头疼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在督导、工作坊或各种资源中出现过——当然,在我的培训中也从未讨论过这些问题。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治疗师很少谈论自己的失败,为什么我们经常争论哪种方法比其他方法更优越,为什么谈到“做治疗师如何让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人”这样的话题会觉得不安全,为什么其他人好像都局限在我们领域的文献和研究上,而对我影响最大的却是小说家、旅行经历、自己生活中的冒险,尤其是从来访者那里学到的经验教训呢?
    未来的愿景和最近的创新
    自从我上次修订和更新这本书以来,我们的工作方式又发生了许多变化。我们可以想象,在不远的将来,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设备,放在家里或者植入大脑中。这个设备可以对一切询问做出回应,无论是去杂货店的路线,还是处理心理健康问题的建议。
     人:“Siri,我很抑郁。我该怎么办?”
    设备:“你听起来很累。我也很累。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你应该去睡觉,而不是跟我说话。”
     人:“对不起。我只是一直在反复思考……”
    设备:“你有没有试过洗个热水澡,喝点热牛奶来帮助睡眠?”
     人:“我现在真正想喝的是酒。”
    设备:“现在,现在,不要去那里。”
     人:“哪里?”
    设备:“基因测试已经表明你容易酒精成瘾,再考虑到你的家族史,你的风险就更大了。”
     人:“好吧,那网飞上有什么片子可看吗?”
    本书收录了过去几年的最新研究和发展成果,以及大量反映前沿创新的新材料。例如,在上一版中,我增加了关于讲故事的力量的新章节,因为我们大多数时候所做的就是:(1)倾听人们的故事;(2)与他们合作创造另一个更能增强自我的叙事版本;(3)以隐喻、披露、示范和教学的形式介绍故事。鉴于我们清醒时的绝大多数时间被节目、电影、小说、对话、闲聊、歌词、幻想和梦等形式的故事占据了,大脑实际上已经进化成了一个“故事器官”,其中的镜像神经元能让人对替代性体验感觉真实。
    多年来,我越来越意识到,这本书的读者并不仅限于治疗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许多来访者也发现,这本书能帮助他们更好地理解自己的经历并从中获益。我知道很多治疗师都向他们的来访者推荐过这本书;还有一些来访者收到的礼物就是这本书。多年来,还有不少人写信给我,询问如何才能从治疗中最大限度地获益。还有很多人对治疗过程提出了疑问,他们不知道发生的某些事情是否“正常”或恰当,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才能更好地提升治疗效果。我在本书的最后新增了一章,专门讨论如何成为一个更加积极的来访者。我希望治疗师们也能从中获得帮助,意识到让来访者做好准备以从我们的工作中获得最大收益是多么重要。
    最后,鉴于过去几年发生的剧变——这不仅是政治紧张局势、经济不确定性和流行病造成的,而且尤其是因为技术的进步使远程医疗变得更加方便易得——我还专门增加了一个新的章节,介绍这种新的世界秩序。毕竟,很少有专业人士接受过系统培训,了解如何在通过屏幕进行治疗时使用循证的、实证支持的方法。我们只是简单地认为,因为我们知道面对面的治疗如何做,所以只需转变一下形式即可。虽然这种新形式有很多优点,但它为我们的工作提供的非言语信息和语境信息非常有限。是的,我们可以看到来访者住在哪里,但我们也只能看到他们的上半身。此外,我们看不到有谁可能在偷听我们的对话。
    与本书前几版一样,这次经过扩充的第六版面向的也是所有心理治疗从业人员,包括社会工作者、心理咨询师、精神病医生、心理学家、精神科护士、家庭治疗师、人类服务专业人员、教牧咨询师以及其他心理健康专业工作者。本书对这些专业的学生最有价值,因为他们可能正在学习助人技能以为职业生涯做准备,却没有充分认识到接受这种训练对个人的影响。那些曾经作为来访者经历过治疗的人,或者正在考虑进入这种心灵冒险的人,也会发现本书所包含的假设具有特殊的意义。
    第一章首先讨论了成为一名治疗师意味着什么,这是一段充满快乐、收获和挑战的内在旅程。本章探讨了成为治疗师的个人动机,以及我们创建与维系关系的文化、政治和社会背景。本章还列举并描述了治疗师工作的固有风险,提出了一个统一的框架以阐述改变过程,并以此为背景,在第二章中进一步探讨关于榜样示范和影响力的观点。从根本上说,所有的治疗系统都能发挥作用,原因在于它们拥有一些共同要素:治疗师强有力的在场;有效的治疗同盟;在治疗过程中和来访者的生活中为建设性冒险提供的结构;以及限制自我挫败行为、增进自我提升的建设性反馈。
    第三章通过阐述个人效能与专业效能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探讨了治疗师作为榜样的作用。就像专业技能能够帮助治疗师改善自己的人际关系一样,治疗师的现实生活经验也能在治疗中发挥宝贵作用。这是我们这个领域给从业者带来的最好的附加福利:不断接触变化能持续刺激我们,促进我们的个人成长,进而使我们成为更有力量的榜样。
    第四章讨论了讲故事在治疗与日常生活中说服和影响他人的力量。世界各地的各种文化中的传统提供了一个背景,让我们更容易理解故事怎样被普遍使用,以作为指导和治疗他人的一种主要手段。本书鼓励读者发展自己讲故事的技能,以使治疗(以及自己的生活)更加生动、有趣、吸引人。
    第五章是在上一版基础上新增的内容,进一步探讨了治疗师是如何在个人和专业上被来访者深刻改变的。来访者可以成为我们最好的老师和督导师,因为他们能帮我们更好地回应他们的需求(如果我们足够灵活、适应性强,并且密切关注他们)。
    接下来的章节探讨了治疗师所面临的特殊挑战。第六章回顾了这项工作中的许多艰辛,包括疲劳、单向亲密关系和自我克制等方面带来的压力。本章还增加了新的内容,讲述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治疗实践会发生哪些或好或坏的变化。第七章是相较上一版的另一个新章节,特别关注了治疗师面对不完美、负性治疗结果、失望和失败时的挣扎。其中最重要的主题是,这些经历可以提供宝贵的反馈,让我们变得更具弹性,在专业上也更富有成效。第八章集中讨论了所谓的“困难”来访者,也就是那些让我们感到特别有挑战性的、令人受挫的来访者。第九章探讨的问题是职业倦怠和无聊——不仅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更重要的是如何从一开始就预防或尽量减少这些问题。
    第十章也是最近新增的一章,它更深入地揭示了这个行业的秘密,也就是一些通常被认为是最禁忌的话题: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凭感觉行事;我们常常并不了解治疗起作用的真正机制和原因;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像骗子和伪君子;我们心里对他人的批评远比我们表现出来的多;我们在治疗中说的事情,我们自己常常做不到。第十一章接着谈到了我们对自己和他人说的一些谎话,以及治疗师有时会玩的“游戏”。我们还探讨了治疗中的一些错误观点,以及为什么每次治疗的时间都定在50分钟,即使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种“剂量”适合所有案例。试想一下,在其他医疗程序中或开处方时,不考虑一个人的问题、性别、文化、体重和需求如何,对每个人都给出完全相同的治疗剂量——这简直难以想象。
    为了平衡这些深层次的、有时令人不安和不适的话题,在第十二章、第十三章和第十四章中,我讨论了治疗师如何恢复活力、更好地照顾自己,以及如何适应当前推动创新的技术。这几章介绍了一些实用的建议,用于促进治疗师的个人与职业发展、鼓励创造性的成长,并在生活和工作中找到更深刻的意义。在这个最新的版本中,第十四章还更加关注了治疗师在促进社会正义、人权,以及社区和整个世界的系统性变革方面的作用和责任。第十五章是全书的结尾,它直接告诉来访者如何从治疗经历中取得最大的收获。对有些读者而言,本书可能是一项课堂作业;有些人可能通过读书会或经同事推荐而读到本书。针对这些读者,附录中包含了一系列讨论问题,可以用于写日记、个人探索、小组讨论或与他人交谈。本书的另一个新特色是加入了我的一些照片,其目的是直观地突出每章探讨的主题。
    在本书先前的所有版本经历的过去40年间,治疗实践发生了许多渐进的、微妙的变化,因此有必要对本书进行修订。一般来说,新版本可能主要涉及一些表面的变化,包括一些细微的改动,以及引用更新的参考文献。然而,鉴于治疗实践以及更大范围内的政治、社会、文化和人际关系等方面发生的诸多变化,当前版本需要更新的内容是迄今为止最多的。书中增加了数以百计的新资料,反映了这一领域的创新内容。书中几乎每一页,甚至每一个段落,都经过了重新调整、进一步编辑和澄清,或以某种方式进行了扩充。虽然我可能会庆祝个体或我们的文化所发生的可喜变化,但我由衷地希望我们接下来能享受一段相对稳定的时期,用来整合我们从21世纪第二个10年的迷茫、混乱和变革中学到的所有知识。

  • 目录
    推荐序
    译者序
    第六版前言
    致谢
    作者简介

    第一章
    治疗师的旅程

    第二章
    争夺权力和影响力

    第三章
    个人生活和职业生活

    第四章
    讲述和倾听治疗故事

    第五章
    来访者如何改变治疗师

    第六章
    心理治疗工作的艰辛

    第七章
    不完美,与失败共存

    第八章
    考验我们耐心的病人

    第九章
    无聊和倦怠

    第十章
    未被言说之事:错误观点和秘密

    第十一章
    我们如何对自己和他人说谎

    第十二章
    在自我照顾方面成为来访者的榜样

    第十三章
    进行治疗的非传统方式

    第十四章
    走向创造力和个人成长

    第十五章
    作为来访者,如何尽可能地从治疗中获益

    讨论问题

    参考文献与来源
  • 摘要
    第一章
    治疗师的旅程


    世界上的土著民中有很多治疗师。他们觉得,有人主动选择做治疗师是件荒唐透顶的事。他们认为,成为助人者或治疗师是一种召唤,而这种召唤充满了危险和负担。毕竟,来访者带着痛苦和绝望来到我们这里,希望我们能解除他们的痛苦,去除他们身上有毒的能量。对于我们能做到什么,来访者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他们的情绪常常非常糟糕,而他们之所以来跟我们谈,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他们觉得没人有耐心或兴趣倾听他们。


    然而,没有什么职业能像做治疗师这样让人感到充实和满足,也没有什么工作能提供这么多不断学习和成长的机会。做治疗师无疑是一段终生的旅程。在这段旅程中,我们陪伴他人走向启迪、平和或救赎。这段通往未知的旅程沿途充满坎坷。像任何旅程一样,每个朝圣者不仅会历经艰辛,也会充满喜悦。我们倾听来访者的故事,也和他们一起创造故事,这让我们有机会领略到无数种不同的生活。

    我们得以目睹,乃至深入探究那些困扰着人们的最重要的问题。我们体验着与来访者之间的某种亲密关系,只是这一点少有人知。我们被暴露在各种戏剧性冲突和情感唤起之中,它们既可怕又让人着迷。我们可以扮演侦探,帮人们解开困扰终生的谜团。我们听到的故事如此精彩,以至于与之相比,电视节目、小说和电影显得乏味无趣。对于那些即将发生重大改变的人,我们成了他们的伙伴,而我们自己也被改变了。每天晚上睡觉前,我们都知道自己已经为他人的生活带来了某种程度的改变。我们所做的大部分工作都与精神上的超越有关。


    成为治疗师的个人动机
    对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来说,选择踏上治疗师之路起初并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或帮助别人,而是为了拯救自己。成为治疗师的动机很多是无意识的,甚至连督导和个人治疗也无法触及,因为这些未解决或掩盖起来的问题很可能被绕过了。这些问题常常涉及早期的丧失或是未满足的对认可与赞许的自恋需求,它们让我们陷入持续的斗争之中(Barnett,2007;Kuchuck,2014;Sussman,2007)。几年前,在一项大规模的调查中,有一半的受访治疗师承认,他们选择成为治疗师,以及随后的专业发展,主要是出于解决自身问题的动机(Orlinsky & Ronnestad,2005)。在一项新近的调查中,这个比例要高得多:接近四分之三的从业者说,他们的主要动机是希望更全面地了解自己,以及感到被他人理解(McBeath,2019)。
    根特(Ghent,1999)认为,在某种程度上,治疗师是酷爱惩罚的受虐狂。不然,还有什么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愿意花这么多时间探索人类经验的最黑暗的深处呢?他问道:“还有什么其他职业,会把感到无助、愚蠢和迷失的挫折感作为工作的必要组成部分?”(p. 236)也许,为了变得更加真实可靠,我们愿意让自己经受工作的考验和磨难。
    成为治疗师的另一个动机与获得更大的权力感和控制感有关——不仅针对他人,也针对自己。也因此,接近90%的从业者报告说他们对自己选择的职业非常满意,如果有机会,他们仍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Norcross & VandenBos,2018)。一位经验丰富的临床工作者有些不情愿地承认,她进入这个行业显然是受此驱使。她说:“毕竟,如果你总是关注别人的问题,就很容易避开对自身问题的关注。人们认为我能很好地处理一切——哈!一段时间后,也许我也开始相信真的是这样,即使有一部分的我知道这并不是真的。我想说的是,作为一名治疗师意味着享受亲密关系而不丧失控制,而亲密关系通常需要一定程度的失控。”
    除了控制感,治疗师还列举了选择这个职业的其他原因。我们可能在童年时就承担起了照顾者的角色,所以只是在自然而然地(或被训练成自然地)做着照顾者的事情。正如上面的治疗师所提到的,我们可以享受深层次的亲密关系而不被伤害。我们可以成为隐私窥探者,替代性地享受其他人的生活;每周都有来访者向我们讲述最精彩的故事。如果这还不够,我们还可以替代性地体验创伤后成长的好处,观察来访者如何发展出强大的心理韧性,以面对他们生活中的挑战。
    显然,对职业选择的个人动机有所意识是相当重要的,因为我们自己的欲望、兴趣、意图和历史都会在职业选择中发挥作用。最想要做这类工作的人可能真的未必是从业的最佳人选。如果我们足够坦诚,可能我们大多数人都会承认,我们想要帮助自己的愿望,和想要帮助那些受苦者的愿望是对半开的。尽管如此,绝大多数从业者都认为,他们的个人问题和情感创伤其实能增强他们与来访者建立联结和理解来访者的能力。

    尽管我们可能私下抱着想要治愈自己的个人原因,但毫无疑问的是,我们大多数人都被一种强烈的愿望驱使,想要改变他人的生活,特别是帮助那些受到严重边缘化和压迫的人。也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尽管如今毕业的社会工作者、心理学家、咨询师、家庭治疗师和其他心理健康专业人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但美国四分之三的县仍然极度缺乏治疗师;17%的农村县连一个坐诊的临床工作者也没有(Zimmermant et al.,2020)。选择远程医疗可能会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实是,仍然有很多缺乏健康服务的人群没有得到可靠的照护,尤其在军队、农村地区,以及老年人、贫困人口、原住民和难民等群体。这可能是我们行业中所有人面临的最大挑战:塑造新一代从业者的动机——致力于帮助以前被忽视的人群。


    发展第二视角
    我们接下来将会探讨治疗师与来访者之间的互动,而所有这些互动的核心,都涉及一个有关变化的相对一致的观点。这个框架特别强调治疗师的人格对来访者成长的促进力量和影响。治疗师作为一个人的力量和精神,尤其是在关系中表现出的个人态度,最能显著地促进来访者的变化。让任何一个来访者,与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卡尔·罗杰斯(Carl Rogers)、弗里茨·珀尔斯(Fritz Perls)、阿尔弗雷德·阿德勒(Alfred Adler)、弗吉尼亚·萨提亚(Virginia Satir)、阿尔伯特·埃利斯(Albert Ellis),或其他任何一位令人敬畏的大师独处一室几个小时,来访者出来后都会变得不同。重要的未必在于治疗师做了什么——他们有没有进行解释、反思、面质、辩论或角色扮演——而在于治疗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治疗师是充满活力、鼓舞人心、富有魅力的,是真诚、有爱、给人滋养的,是有智慧、有信心、能自律的,那么无论他遵从哪种理论流派,往往都能凭借自身的力量对来访者产生影响。
    因此,改变的首要因素就是治疗师的在场——他的活力、热情和人格力量。罗洛·梅(Rollo May,1983)在另外一种意义上谈到了在场的概念:完全体验来访者的存在——不是去体验来访者的症状或问题,而是体验来访者的本质。治疗师带着清晰、开放和宁静的态度进入关系中,充分地准备好迎接一个痛苦的灵魂。来访者则带着他们对导师、专家、医生、朋友或巫师的期望,进入治疗中。
    尽管不同的来访者、治疗师,乃至不同背景的从业者,都会对治疗抱有不同的期望,但一直以来都存在这样一种趋势:试图整合各种思想、理论、干预和最佳实践方式。近年来,这种综合的趋势在明显增强,其原因涉及以下方面(Kottler & Balkin,2020;Norcross & Goldfried,2019;Norcross & Lambert,2019)。
    这个行业让公众感到混乱和受挫,因为有数百种不同的治疗方法在争夺注意力。
    大多数治疗师承认,无论某种疗法多么有吸引力、多么有效,忠于某个单一的疗法仍然过于局限,难以满足来访者的不同需求。
    大多数专业人员(75%)普遍认识到,某些因素和特征在所有治疗模式中都起作用,无论这些模式包含哪些独特的成分。
    元分析大量涌现,意在识别和探索大多数模式的共同因素。
    各种专业团体(期刊、会议、智库、组织、学术机构、在线团体)得以建立,力图促进思想和数据的综合。
    研究上的突破,为来自特定群体、背景、文化以及呈现特定主诉的来访者,找到了循证的、专门的干预措施。
    社会、文化和经济的力量要求发展出新的、不同的模式,以提供短程的、更聚焦的治疗。
    技术创新和生活方式的现状,通过非传统平台(在线、视频、应用程序、网站、移动设备、虚拟角色)扩大了治疗范围。
    如果我们最初更喜欢在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事组成的群体中寻求安慰、支持和友谊,并效忠于某个特定的理论方向,那么这些界限现在大多已经分崩离析了。专业人员声称自己如何做治疗,与他们实际上如何做之间,一直存在很大的差异。目前,许多疗法中的最佳策略已经被纳入大多数临床工作者的常规技能之中,无论他们给自己贴的标签是建构主义、女性主义、情绪聚焦、认知行为、存在主义、阿德勒主义,还是其他什么。我们现在知道并理解的“共同因素”,是由罗森茨魏希(Rosenzweig,1936)在近一个世纪前首次提到的;它是目前的主流观念,尽管确定的变量之间的这种相关效应是否真的有意义和有效,仍然存在争议(Cuijpers et al.,2019)。

    有一点可以明确肯定,那就是做治疗有时会带来令人惊讶的意识状态的改变。这不仅发生在来访者身上,而且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当一切进展顺利时,当专注和联结达到顶峰时,我们可能会体验到一种联觉,或“第二视角”。在这种状态下,高度的唤醒状态让我们的意识更加强烈。我们不仅能够以极高的敏感度听到和看到治疗中发生了什么,以及对方内部发生了什么,而且能够超越普通的感官,获得更清晰的认识。世界上许多土著民疗愈者会说他们能够发展出“第二双眼睛”,真的能看到别人的疾病,也能够闻到和尝到它。在共情达到顶峰的时候,我们进入了一种着迷的状态,完全沉浸在关系中,专注于谈话;我们几乎可以读懂来访者的心,能预测他接下来会怎么想、怎么感受、说什么、做什么,这时就会出现类似的联觉感知。


    信念的力量
    在西方心理健康治疗中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一些治疗性元素,几千年来一直是原住民治疗传统的一部分。无论所处的地域和文化背景如何,无论是在亚马孙河流域、喜马拉雅山脉、卡拉哈里沙漠,还是在大型城市中心,帮助的形式通常都是给那些只剩绝望的人注入希望。萨满、医生、牧师、教师和治疗师都坚信,他们能给身处痛苦中的人带来慰藉,甚至促进治愈。他们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带来改变和促进变化。同样重要的是,他们也能够让来访者相信这一点。
    在治疗方面,过去有一些理论家(Fish,1973,1996;Frank,1993)得出的结论是:大多数治疗系统的设计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来访者对成功结果的期望。这种乐观态度和希望,加上来访者自身的积极信念,被认为是所有形式的治疗中最关键的共同因素之一。我们不仅通过我们的信心和说服技巧,还通过对助益性环境的管理,将这种积极的安慰剂配置到位。文凭、书籍、着装、办公室的布置,这一切都让来访者期望着在我们这里找到一个宁静和充满智慧的地方。
    我们接下来所做的具体工作——无论是鼓励宣泄、自我控制还是自我面质;无论是使用诠释、反思还是目标设定;无论是关注想法、感受还是行为——可能不会如我们预想的那样引发来访者很多的觉察和行动。来访者对我们有信心,因为我们是可靠的、有知识的专业人士,是有着治愈能力的专家。
    如果我们只是魔术师或信仰疗愈者,那么对我们的工作进行科学和临床研究还有什么作用呢?在方法上进行如此严格的训练就更没有意义了。当然,我们所做的事情只是在很多方面显得很神奇。你可能经常听到同事或看到作者在书上以非常权威和自信的口吻谈到他们所做的工作带来的改变。他们会很随意地说:“这是来访者的问题,这是明确的诊断,因此我如此一番操作,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我必须承认,我作为治疗师的经验根本不是这样。当然,我有我的理论背景和我偏好的解释,以理解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但如果说我在这么多年的实践中从这个行业里学到了什么,那就是理解和尊重我们所做工作的复杂性。我认为,我们可以花上一生的时间来研究一个案例,却仍然无法理解所发生的一切及其原因。如果你无法学着热爱这种模糊性和复杂性,那么你可能会找份其他工作。
    在不确定什么是最好的情况下,面对需要帮助的脆弱的人,我们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做些什么。我们所处时代的潮流,就是乐于接受循证实践、有实证支持的治疗、技术折中主义、策略性干预、结构化的治疗任务、技术革新、行为管理以及其他强调技术的帮助形式,特别是那些声称快速有效的帮助形式。在许多方面,我们必须调整自己的风格和方法,以适应来访者的需求、偏好、背景和临床情况。在急于技术革新的过程中,我们丢掉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毕竟,来访者对治疗同盟质量的感知才是最能预测积极结果的因素(Constantino et al.,2019;Kottler & Balkin,2017)。
    尽管我们在尽最大努力研究治疗关系的现象、分离出有效的成分,但事实是,当我们与来访者建立起某种同盟时,确实会发生一些神奇而美妙的事情。这种治疗性力量并不是我们的职业所独有的。医生、教师、律师,甚至美发师和调酒师,除了他们提供的契约性服务之外,在他们与客户的关系中也会给予某种程度的慰藉和帮助。人与人之间的这种治疗性关系超越了单纯的宣泄:人类有一种强烈的渴望,而且往往未被满足,那就是被他人理解的渴望。即使是卡尔·罗杰斯,这位人本主义、以人为中心、关系性心理治疗的创始人,在他的一生中也从未真正感到被理解(Kirschenbaum,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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