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是古希腊哲学家、教育家、全部西方哲学乃至整个西方文化的奠基人之一柏拉图(Plato,约前427-前347)的代表作。它既是一部“哲学大全”、政治学名篇,也是一部经典的教育著作。
在《理想国》中,柏拉图以苏格拉底之口系统阐述了教育的目的、早期教育、终身教育、教育阶段、音乐教育与体育、男女平等教育及国家教育等一系列教育理念,并设计了相应的教育课程,勾勒出一幅理想的教育蓝图。这种完整的教育观使得《理想国》对整个西方教育理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被18世纪法国启蒙思想家、教育家卢梭誉为“最好的教育著作”。
译者历时一年有余、参考国内外二十余种译本翻译完成此书,并在翻译过程中增加了大量注释,从教育的视角撰写了有针对性的“译者导读”,以帮助读者更好地体会《理想国》的教育思想精髓。
本书适合高校教育专业师生、教育研究者和中小学教师等阅读,也适合哲学等相关领域研究者、爱好者参考使用。
本书系万千教育策划的“世界教育经典名著丛书”之一。译者陶志琼教授历时一年有余、参考国内外二十余种译本翻译完成此书,并从教育的视角撰写了“译者导读”,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理想国》的教育思想。
该丛书还包括《民主主义与教育)》(中文版,杜威著,陶志琼译)、《民主主义与教育》(英文版,杜威著)、《经验与教育(汉英双语版)》(杜威著,盛群力译)、《我们如何思维(汉英双语版)》(杜威著,杨韶刚等译)、《课程与教学的基本原理(英汉对照版)》(泰勒著,罗康等译)、《去学校化社会(汉英双语版)》(伊利奇著,吴康宁译)、《教育的目的(汉英双语版)》(怀特海著,靳玉乐、刘富利译)、《大教学论(评注版)》(夸美纽斯著,刘富利等译)、《童年的秘密(汉英双语版)》(蒙台梭利著,郑福明译)、《儿童教育心理学》(阿德勒著,杨韶刚译)、《爱弥儿(精选本)》(卢梭著,檀传宝等译)、《教育漫话•理解能力指导散论》(洛克著,郭元祥等译校)、《童年的王国》(斯坦纳著,霍力岩等译)、《教育论:智育、德育和体育》(斯宾塞著,王占魁译)、《教育学讲授纲要》(赫尔巴特著,德加谟评注,盛群力、赵卫平译)等。
译 者 导 读
一、《理想国》的内容构成
《理想国》大约写于公元前390 年,是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代表作,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和政治理论著作之一。这部“哲学大全”不仅是柏拉图对自己前期哲学思想的概括和总结,而且是对当时各门学科的综合论述。它探讨了哲学、政治、伦理、教育、文艺等各方面的问题,以理念论为基础,建立了一个系统的理想国家方案。《理想国》一书共10 卷,对其各卷分述如下。
第一卷探讨财富、正义与节制及其反面问题。本卷涉及对不同正义观(如有话实说、欠债还钱正义观,以善待友、以恶对敌正义观,强者利益正义观)、正义与不正义的区别、善、技艺、德性以及正义、德性与技艺的关系等问题的辩论。
第二卷探讨个人、城邦与教育问题。本卷继续探讨正义问题,还对“理想城邦”的不同认识问题、城邦护卫者应具备的能力问题、教育的内容与作用问题、谎言的问题等进行了辩论。本卷涉及了《理想国》中一个著名的隐喻故事——隐身人隐喻(即盖吉斯的故事)。
第三卷探讨教育的艺术问题。本卷探讨了虔敬、勇敢与节制三种德性,还对音乐教育与体育、城邦统治者的选拔、人的起源等问题进行了辩论。本卷涉及了《理想国》中另一个著名的隐喻故事——高贵的谎言(即人为大地之子)。
第四卷探讨富有、贫困与美德问题。本卷探讨了最好城邦的标准、城邦的德性、人的阶层与人的灵魂构成问题。
第五卷探讨婚姻与哲学问题。本卷探讨了妇女是否可以成为城邦护卫者的问题,探讨了护卫者中的“共有”情形、哲学与哲学家的概念问题。
第六卷探讨治理哲学问题。本卷进一步强调真正哲学家的本质,探讨了哲学家为王的原因、哲学家教育与善的关系。本卷涉及了《理想国》中另外两个著名的隐喻故事——太阳隐喻(即太阳与善)和线段隐喻(四个世界)。
第七卷探讨教育中的影子与现实问题。本卷探讨了正义与真实和哲学王要学的科目问题。本卷涉及了《理想国》中又一个著名的隐喻故事——洞穴隐喻。
第八卷探讨政体的四种形式问题。本卷比较了荣誉政体(克里特和斯巴达政体)、寡头政体、民主政体和僭主政体的不同,同时对四种政体的深化进行了探讨。
第九卷探讨好的与坏的城邦体制及其快乐问题。本卷探讨的是社会与心灵的败坏问题,对荣誉政体、寡头政体、民主政体和僭主政体这四种政体下的个人的不同生活方式(公正和不公正的生活)进行了比较。第八、九卷对理想国的衰落与荣誉政体、寡头政体与寡头领导、民主政体与民主派、僭主政体与僭主、德与利的取舍问题进行了探讨。
第十卷探讨一生的报偿问题。本卷探讨了诗歌与哲学之争、灵魂不朽与正义的报偿问题。本卷对诗歌只能模仿而不能把握真理的表述方式进行了批判。本卷涉及了《理想国》中又一个著名的隐喻故事——厄尔隐喻。
二、对《理想国》中六大隐喻故事的解读
……
三、《理想国》中的主要教育思想
……
“现在,让我给你们看一看受过启蒙教育的人和未受过启蒙教育的人的本质有多大的差别吧:各位注意了!有人住在这样一个地下的洞穴里,这个洞穴有个向上的洞口,外面的光线可以从洞口照射进来。这些人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洞穴里,他们的脖子和双脚被锁链绑缚着,因此不能走动。由于他们的头也被锁链束缚着,所以头也不能转动,他们只能看到前方的洞壁。在他们后面远处稍高的地方有火焰发出的火光。在火光和这些被囚禁者之间有一条通道,如果你仔细看一看就会看到的。通道边筑有一道矮墙,就像木偶戏演员在自己和观看者之间设置的一块幕布一样,他们把木偶举到上面去表演。”
“我看到了。”格劳孔说道。
“那么,你可以看到,”我说道,“路过这道矮墙的人,扛着各种各样的器物,拿着用木头、石头和其他材料制作的人像和动物像。这些路过的人,有的在说话,有的没有说话。”
“你给我讲的是一个奇特的比喻和一群奇怪的囚徒。”
“就像我们自己一样,”我说道,“他们借助背后的火光,看到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或者是同伴的影子而已,是吧?”
“是的,”格劳孔说道,“如果他们的头永远不能转动,他们除了看到影子之外,其他什么也别想看到了。”
“那么,这些被囚禁着的人,也只是看到他们背后那些扛着东西路过的人的影子而已?”
“是的。”格劳孔说道。
“如果这些囚徒能够互相进行交谈的话,他们也会给其所看到的这些影子起名?”
“肯定会的。”
“让我们进一步设想,如果这个监狱般的洞穴里有回声,而且这些回声又是那些经过洞口的人发出的声音所造成的,这些洞穴里的囚徒们,是否并不会认为这些实际上是路过者发出的声音,反而会认为是他们眼前的影子说话的声音?”
“毫无疑问,他们会这么认为的。”格劳孔回答说。
“对于他们来说,”我说道,“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而只有那些影子,就是他们所知道的‘真理’了?”
“那是肯定的。”
“那么,让我们再设想一下,如果这些囚徒们都被释放出来了,他们的错误也被别人纠正过来了,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首先,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一旦获得自由,会突然被迫站立起来,转过头,向着光亮处走去。但是,他会感到异常痛苦,因为耀眼的光芒会强
烈地刺激着他的眼睛。而且他再也不能用以前看影子的方式来面对现实了。再设想一下,如果有人告诉他说,他以前所看见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幻的影子而已,现在他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真实,他的眼睛正在转向更加真实的事物,他的视野会变得更加清晰。那么,面对这一切,他将会如何回答呢?如果告诉他真相的人指着一些正在他面前经过的事物,要求他叫出它们的
名字来,他会不会迷惑呢?他是否仍然会认为,他以前所见的那些影子比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这些事物更加真实呢?”
“他仍然会坚持说以前看到的影子更真实。”
“如果他被迫去直视光线,但光线却使他的眼睛感到剧烈的疼痛,他会不会转过身来去看那些他能毫不费劲就能看清楚的影子呢?他是否会认为这些影子会比他人正在指给他看的东西更为真实一些?”
“是的。”格劳孔说道。
“那么,我们再来设想一下,他被人极不情愿地拖拽着上了一个陡峭而崎岖的斜坡,直到他被强迫走出洞穴,来到太阳光直接照射的地方,并且不让他退回到洞穴中去,他会不会感到极度痛苦而又恼怒万分呢?当他接近太阳光线照射的时候,他的那双眼被刺得眩晕
了,根本不能看清楚那些被称为现实存在的事物了。”
“暂时根本看不清楚。”格劳孔说道。
“对看洞穴外面的景物,他会逐渐习惯起来。首先,他会看清楚一些东西的影子,接着他能看清楚人们和其他一些事物在水中的倒影,然后去看清楚事物本身。进而,他会凝视月亮、星辰和闪烁的星空。他看晚上的天空和满天的星辰仍然比看太阳或太阳光线更加适应,会感觉看得更清楚一些。”
“当然。”
“最后,他能够直接看太阳了,而不是太阳在水中的倒影,他看的是高悬天空中的、真实的太阳。他会仔细观察太阳的真实情况。”
“对。”
“然后,他就会进而获得这样的想法:是太阳创造了季节年月的更替,是太阳充当着可见世界中所有事物的护卫者。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太阳也是他和他的同伴们所观察到的一切事物的起源。”
“显而易见,”格劳孔说道,“当他看到太阳时,他就会这么想的。”
“当他想起他从前的住处,想起在那个洞穴里所获得的‘智慧’和他的伙伴们的时候,你认为他会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庆幸并为他那些同伴感到惋惜吗?”
“当然会的。”格劳孔说道。
“如果在那些囚徒中间,有人曾经获得了赞扬荣誉,他们能敏锐地观察到那些来来往往的影子的先后顺序以及哪些是并排出现的,并且善于对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影子做出准确的预言。你认为这个见过外面世界的人会在乎这些荣誉和称赞吗?他会嫉妒那些获得这些荣誉的人吗?他会赞同荷马所说的‘我宁愿在一个不太富裕的主人那里为奴’吗?他会愿意忍受一切事物,也不愿像他的仍然处于囚禁状态的伙伴们一样生活与思考了吗?”
“我想他会的,”格劳孔说道,“他将宁愿忍受一切痛苦,而不会去附和那些引起错误的想法,也不愿再按那种可悲的方式继续生活下去了。”
“我们来设想一下,这样一个人如果突然离开阳光普照的地方,又被拉回他原来所处的洞穴,难道他的眼睛不会充满了黑暗吗?”
“肯定会的。”格劳孔说道。
“如果他的视觉仍然十分模糊,还没有回复到原来的状态(眼睛从明处到暗处的适应需要一段时间),他被要求去参加一个竞赛,去和那些没有离开过那个洞穴的囚徒们比赛测量那些经过的影子,他是不是会在他的伙伴面前显得很可笑呢?囚徒们会不会认为,当他去过一回地面后再下来时已经失去了他的眼睛呢,他们会不会不让任何人再产生上到地面的想法?如果再有一个人从地面上下到洞穴来,并试图解开囚徒们的锁链,将他们带到洞外的光明世界时,他们会不会抓住这个入侵者并将他处死呢?”
“毫无疑问会的。”格劳孔说道。
“亲爱的格劳孔,你现在可以把我这个洞穴比喻完整地用到我前面的辩论中了。”我说道,“囚徒们的洞穴是一个可见世界,那堆火的光芒是太阳光。如果你根据我的有限看法,与其说是我说的,还不如说是你逼迫我总结出来的看法,不管正确与否,只有诸神才清楚,去吧,向上走出洞穴,把进入到光明世界的过程理解为灵魂上升到理智世界的过程,你就算抓住了我的本意。但是,不管正确与否,我的意见是:在知识的世界里,善的理念是最后才出现的,而且必须付出巨大努力才能看到。在善的理念被观察到的时候,我们通常就会得到这样的结论:善的理念会被认为是世界上一切事物的美和真的创造者,是光之父母,是可见世界中主管光线的神明,是理智世界中真理和理性的来源。那些在公共场合或私人领域都要依照理性为人处世的人必定会注意到善的理念的力量的。”
“在我所能理解的范围内,我同意你的看法。”格劳孔说道。
“而且,”我说道,“你不必奇怪,那些已经达到了相当高度的人是不愿意再回到世俗生活中去的,因为他们的灵魂一直向往着他们所希望栖居的高层世界。如果我们的比喻值得相信的话,他们的这种愿望是无可厚非的。”
“对,无可厚非是很自然的。”
“如果一个人从神圣的沉思状态坠落到邪恶的境地,并且他的错误行为表现得荒诞可笑,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如果那个去过洞穴外面的光明世界的人,回到洞穴双眼还在痛苦地眨巴着,还没有适应习惯于周围的黑暗的时候,他就被强迫站到法庭上或其他某个地方,去为正义的形象或正义形象的影子进行辩护,并且努力去迎合那些从未见过正义本身的人头脑中滋生出来的正义观念,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呢?会觉得很奇怪吗?”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格劳孔回答说。
“任何具有常识的人都会记得,眼睛的迷惑有两种不同的情形:要么是从光亮处走到黑暗处,要么就是从黑暗处走到光亮处。其实,在这一点上,灵魂之眼与肉体之眼是一样的。一个知道这些情形的人看到有人的心灵迷惑不解或洞察力微弱时,他是不会不加思索就嘲笑那个人的。首先,他会询问这个人,他的灵魂之眼是刚刚走出光明的生活还不习惯于黑暗的生活呢,还是刚刚从黑暗进入到了光明世界,被强烈的亮光照得有些头晕目眩?他会认为,其中有一种生活状态是幸福快乐的,而另一种生活状态则是可悲可怜的。如果他打算去嘲笑这两种情形的话,那么,与其去嘲笑那个从洞穴钻出来站到光明世界之中的人,还不如去嘲
笑离开光明世界回到黑暗洞穴里去的那个人,嘲笑后者的理由更充分。”
“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格劳孔说道。
“那么,如果在这点上我是正确的话,一些教育家就肯定是错误的,因为他们认为能把知识植入到一个本来没有知识的灵魂中去,就像把视觉植入到失明的眼睛中一样。”
“毫无疑问,他们这样说过。”格劳孔回答说。
“但是我们认为,人们的学习能力早已存在于他们的灵魂中。正如在整个身体不能转动的情况下,眼睛无法经历从黑暗之处转到光明之处一样,掌握知识的工具也只能借助灵魂的整体转向,从一个变化纷呈的世界转向一个客观存在的世界,并且逐渐学会看到客观的、最光明的事物和最好的事物,换言之就是,善的事物。”
“非常对。”
…………